“理由有三，”程木深淡淡道，“首先，司命星君這個位置，天帝規定必須是男子。其次，歸喧自小與你相識，其心性善良，性子也溫和，你我都清楚，這恰巧是司命星君這個位置所需要的心性。”

“最後，在凡間之時，歸喧雖話不多，但自己分內的事，從未出過一絲錯漏。”說到這兒，程木深頓了頓，“我被下毒那次不能算。”

孟棲忍不住笑了，“好，還有呢？”

“還有啊，便是我的私心了。”

程木深邁開步子，走向雲牧和孟歸喧的方向，邊說：“既是如此重要，且又與你我息息相關的位置，必定要是個知根知底的人。若你不放心，你便關註著他，是否能在在天界經歷過七七四十九重考驗便是。”

孟棲似懂非懂地點了兩下頭。

見到兩人過來，孟歸喧楞了好幾秒。

雲牧正在一旁拼命朝程木深揮手，“木深！這裏這裏！”

孟歸喧回過味來，眼中流下兩行熱淚。

砰地一聲，直接在他們面前跪了下來。

“大少爺...夫人，屬下真的還能見到您兩位，屬下...”

孟棲倒是沒什麽反應，程木深則是笑著上前扶起了他。

孟歸喧現在已年過五十，雖外表有了幾分老態，但那雙眼睛不會騙人。

他的眼中似乎蘊含著千言萬語，偏生因為不停落下的淚而藏著。

“歸喧，此次將你留在冥界，並未事先與你商議，望你莫怪。”

孟歸喧猛地搖晃了兩下頭，哽咽著說：“夫人，您便是要了屬下的命去，屬下也無一絲怨言！”

這般年紀的人在自己面前哭的稀裏嘩啦的，孟棲的心內還是有幾分觸動。

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忠仆。

感情自然不同尋常。

“歸喧，祈安已同你講了吧？”

程木深邊扶著他坐回桌案上，邊朝雲牧遞了個眼神。

孟歸喧點了點頭，抹了兩把臉上的淚水，“夫人，屬下何德何能，能得您如此厚愛...屬下定當鞠躬盡瘁...死而後已...”

程木深直直地盯著他，認真地說：“若想正式成為司命星君，便要經受住天界那七七四十九道考驗，歸喧，你可有信心？”

孟歸喧靜靜地看著他，沈聲道：“夫人，屬下沒有信心。但屬下定會竭盡全力，即便這位置屬下不配，即便這位置最後屬下沒有得到，但屬下也會拼盡全力，絕不讓您失望！”

程木深望向孟棲，在他平靜卻略帶猶豫的視線中，笑著說：“明白了嗎？”

孟棲一怔，隨即釋然一笑。

明白了。

即便孟歸喧現下已五十多歲，但性子依舊未改。

勇於直言，忠心耿耿。

或許這便是程木深欣賞他的所在吧。

孟棲低下頭笑了。

自己的阿深啊，當真是厲害。

孟歸喧對自己沒有信心，是太過正常的事情。

一個凡人，忽然告訴他要經受天界的考驗，若上來便信心十足才是不正常。

這多年過去，孟歸喧還是當初的阿正。

“去吧歸喧，我已向天帝稟明，希望四十九日後，我能收到好消息。”

聽到程木深的話，孟歸喧再次雙膝下跪，重重地磕了個響頭。

“大少爺，夫人，阿正定當不負您兩位和雲大人所望！！”

雲牧只管在一旁瞇著眼睛笑。

程木深瞥了他一眼，也忍不住和他一道瞇著眼睛笑。

最後連孟棲都笑了起來。

“去吧。”

“是！”

三人的目光隨著孟歸喧的身影逐漸遠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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